七、利与仇就在全县警力在直江水库架桥工地参与闹剧演出时，枪手轻而易举地在虎穴镇猎杀了打算到此唱K的六和菜庄家马路仁！依然是一枪命中咽喉，一击致命，留在警方的线索依然是一颗汉阳造弹头！
至此，张家围才发现，之前警方的侦查方向出现重大偏差，原先把直江水库值班室的那把汉阳造老枪列为重点嫌疑用枪，从而花大力气侦查与张三李四接触借枪的人。但第四宗枪杀案发期间，那把汉阳造老枪就在警方的眼皮底下，断断没有可能在几分钟内跑到二三十里之外的虎穴镇杀人的可能。更何况，种种迹象表明，该枪手显然是潜伏在暗处，等待着目标人物的出现，露头就打。所以，决不可能是从工地数十里奔袭到现场匆匆杀人的。
连续四宗枪杀案，震惊了南粤大地。各大报纸连编累牍进行报道，南方电视台《驴后炮》主持人吕志海更是直斥揭北县警方无能，香港麒麟电视台特地邀请著名华人侦探李昌钰开辟一个新的栏目《李尔摩斯》，专门分析连环枪杀案。著名小说网站《终点》则邀请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的同族莫语，撰写悬疑小说连载《老枪》，把社会上的各种谣言组合在一起，将枪手描写成陈真、杜心五一样除暴安良的大侠，与之相对，谢洞等民警则是智商低下、疲于奔命的形象。
连环杀人案终于惊动了省委。省委对此非常震怒，责成张家围亲自担任专案组长，限期半个月内必须破案。否则，从张家围以下，全部民警回家种红薯。
连环枪杀案所带来的影响，也并非全部负面。比如，六和菜庄家都惶惶不可终日，有些已经开始收手，不敢再赌博了。即使还有利欲熏心硬撑着的，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搞了。参与赌博的群众，也怕受到池鱼之灾，不敢在公众场合讨论六和菜了。还有就是，枪杀案已经在全社会引发网民大讨论，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，认识到赌博的危害性，纷纷撰文揭露六和菜的欺骗性。身在外地的游子，也对家乡的现状深表忧虑，纷纷致电家中亲人，再三告诫不要参与六和菜赌博。
但是，枪杀案对防控六和菜赌博所带来的正能量，并不能为张家围他们的工作分担丁点压力。相反，舆论已经把他们推向风口浪尖，省委规定时间内若不能破案，揭北县警方将颜面扫地。为此，张家围召集专案组全体成员，开了案情分析会，希望发扬民主智慧，群策群力，早日破案。
谢洞分析，枪手在连续四周在不同的乡镇杀人，非常熟悉目标的活动规律，对各地地形了如指掌，这显然不是外来杀手所能做到的。因此，应该将侦查目标锁定为本地人。此外，这名枪手一如既往地射杀六和菜庄家，而四名死者除了六和菜一项以外，并无明显交集。由此可见，枪手对六和菜庄家深恶痛绝。
“什么人会希望六和菜庄家死呢？”张家围说道。
蔡铝福说道：“除了神经病以外，杀手杀人都是有原因的。有人为情，有人为利，有人为仇。”
蔡金福裂开大嘴：“老五你想说这四个死者都抢了枪手的女朋友吗？”
蔡铁福接口道：“老大这话还真有可能，上次马路仁那王八蛋就跟我抢那个啤酒妹，我当场就操他老母。”
蔡金福说道：“我操！马路仁跟你抢啤酒妹你都不说，早喊大哥，我杀他全家！”
谢洞环视了一下五福星，最后目光落在蔡金福的脸上：“你说完了没有？”
蔡金福咧着大嘴呵呵笑着：“说完了，说完了。”
谢洞冷冷地道：“没说完你继续。我们整个专案组开会，就是为你兄弟研究啤酒妹的问题？还杀人家全家，要不要我给你申请一把九七式自动步枪来呀！你是警察！你以为你是黑社会吗？别把小混混的那一套带到我们警队来！这警察你能干就干，不能干就给老子滚你妈的蛋！”
蔡金福赔笑：“我能、能干。谢、谢队，你也爆粗骂人了。呵呵呵！你说过抓到你骂人你得请大家喝酒的，上次我自己抓到你骂人你耍赖皮说没人作证，这次大家都听到，你赖不掉啦！呵呵！”
谢洞肠子都要气断，却又拿他没办法。下面好多警员都掩口偷笑，邱乐广天真烂漫，忍俊不禁，“噗嗤”一声直接就笑喷了。
张家围忍住笑，轻咳一声，把大家的思维带回正轨：“大家严肃点，回到案情分析上来。刚才蔡铝福说，杀人无非为情、为利、为仇，我觉得很有道理。蔡金福说四名死者都跟枪手有感情纠纷，我们之前经过调查，发现这种可能性并不存在。那么，剩下就是为利杀人和为仇杀人了。大家怎么看？”
副队长杨彪说道：“我觉得为利杀人的可能性比较大。因为这四个人分别在四个不同的乡镇，同时跟一个人结仇的可能性不大。再说了，现在农村人参与六和菜赌博越来越谨慎了，六和菜的市场在畏缩，同行之间的竞争越发激烈，把竞争对手直接变成死人，可能会获得最直观的收益。”
谢洞反驳：“我不同意这个说法。枪手杀人造成的后果，是越来越多的人不参与六和菜赌博了。如果是庄家杀人，是直接损害了自己的利益。我还是倾向于仇杀。”
张家围点点头：“你俩的分析都有一定的道理。但是两种可能性都不能完全排除。我建议这样，我们专案组分成两个行动组。第一组由小谢带队，深入调查者四名死者的潜在仇家。第二组由小杨带队，分析调查潜在获益有杀人动机的六和菜庄家。注意，工作一定要细致，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！”
谢洞和杨彪都没有异议。
张家围则带着喜怒哀乐四朵金花，到虎穴镇沿街调取当晚监控资料。没想到，这一调查不打紧，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张家围的视野。如果是他，这一切就太合理了。
